原本的階梯,熟悉的大門,懷念的房間格局。

  新增的止滑貼條,更換過的門鎖,裝潢過的室內空間。

  明明是閉著眼睛都能自由行動的地方,和記憶中不相吻合的細節卻不時在周遭閃現。時間的流轉,也在這種不起眼的角落留下了足跡。

  再度展開的單身生活,已經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時日。憑著在這裡住過五年的經驗,我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步調,新的工作內容也漸漸上手了。儘管電話答錄機的角色改由智慧型手機接替,我真正期待透過它聽見的聲音依然只有那幾個。

  或許早就察覺到了自己和一般人的不同,但選擇保持笑容度過每一天的人。

  把出差繞著全國跑當成家常便飯,還比以前毒舌、任性數倍,卻十分珍惜現在所擁有歸宿的人。

  任何事都讓我自己決定,體諒我藉由獨處來自我治癒的需要,不強求我要留在他們身邊的人。

  從過去延續至今,什麼都改變了,也什麼都沒改變。

 

  打開落地窗,今晚的天氣不錯,風也不像前幾天那樣冰冷。將燈光調到微亮的室內拋在身後,我端起手中的熱咖啡啜了一口,抬頭望向一方夜空。

  這是已經重覆過無數次的舉動。和從前為了安撫自己時的陰鬱情緒相比,現在的我甚至可以湧出想微笑的意念。雖然烏雲並沒有散盡,也不可能散盡,但雲層之上,確實存在著閃耀星光的無邊蒼穹。只要知道這點,即將到來的明天就能變得有意義。

  用無數血淚傷痕鋪成的道路,但願不論通往哪個季節,哪個時空,最終都能在彼端開出足以逆風而立的花朵。

  「──也願你平安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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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(?):

因應某種突然產生的感慨而生的星歌極短篇番外,時間點大約落在終章後不久。
想著今年還沒發過新年文,乾脆就用它上吧 (喂)
(建議搭配音樂:Tempest/安室奈美惠)

新的一年,周遭的氛圍還是一樣不安穩。
曾幾何時,比起期待會發生什麼好事,我更想悠哉地「欣賞」會發生什麼「不意外」的糟糕事。
既然集體麻痺感官後還是可以照常過日子,那何必操多餘的心呢。
給自己找出路就已經忙不過來了,搭理無關的事也不會有加班費拿。

在哪裡生長,哪裡就是根嗎?
不想當掉在樹下的落葉,就只能選擇成為浮萍嗎?

即使無法選擇母株的好壞,至少要自己決定未來的棲所。
成熟後脫離原先生長的樹,盡情在各種環境下飄流、尋找,
直到有一天,到達了更適合的地點,
屆時才能真正落地,生根,發芽茁壯。

願我能不為僅能歸根的落葉,亦不為無根的浮萍,
而是能定著於新天地的種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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