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暫時停滯的空氣中,我吸了口氣,放開壓住傷口的手,重新調整姿勢。
時間已經不算早了,我的體力也在方才一連串交手中耗去許多,若把負傷的因素也考慮進去,大概沒辦法繼續高速活動太久。
所以,我必須把接下來的機會當成唯一一次。把僅存的觀察力和集中力全數用上,絕對不允許失敗。
在暫時停滯的空氣中,我吸了口氣,放開壓住傷口的手,重新調整姿勢。
時間已經不算早了,我的體力也在方才一連串交手中耗去許多,若把負傷的因素也考慮進去,大概沒辦法繼續高速活動太久。
所以,我必須把接下來的機會當成唯一一次。把僅存的觀察力和集中力全數用上,絕對不允許失敗。
從身邊掠過的風稍微變冷了一些,太陽也已下沈到離地平線寸許之遙。
「……這麼說來確實是呢。」想起當時每天回到家後,答錄機裡都會有衛的留言,我不由自主輕握雙手。「那時候的妳,行為模式和現在的確有幾分相似。妳是在擔心沒錯,但擔心的對象並不是我的安全。」
「如果那時妳就察覺到了,才剛從回憶裡振作起來,且和雨宮還處在敵友不明狀態的妳,會不會果斷地選擇我呢?」
「別一直站在那裡嘛。從學校跑到這裡來,妳也有點累了吧?隨便找個地方坐著休息一下吧。」
「妳想說的話應該不少吧?不快點進入正題沒關係嗎?」
「妳也真是的,別那麼急嘛。」衛發出一聲宛如嘆息的輕笑,悠然從大石上站起,向後撥了下頭髮。「一個多星期沒見,連陪我聊一下都不行了嗎?」
『啊,好久不見……雖然很想這麼說,不過連一個星期都還不到吧。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累呢,歌澄。』
「……我想,妳應該不會是來告訴我妳現在在哪裡吧?還有大坪君。」
『真~是的,劈頭就是這種口氣啊?不過也對啦,妳如果到現在還認為我是被某人帶走的話,那我會很傷心喔。』
「真的很抱歉,這麼晚跑來打擾,還提出這種奇怪的要求。」
踩上通往二樓的階梯時,我抬起頭對走在前面的伯母說道。
「不會。要不是妳來了,我們還不知道要向誰問清楚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種情況呢。」伯母輕點了下頭。「小衛是個很貼心的孩子,在我們面前一直都是笑臉迎人,從來沒聽她說過自己有什麼煩惱,反而讓我們有些不安啊。」
……好冷。
伴隨著不由自主的發抖和瑟縮到痠痛的手腳,我睜開眼睛。周遭的光線非常微弱,只有衝進鼻腔裡的冷空氣和塵埃的味道,提醒我現在身處何地的事實。記得稍早之前有醒來過一次,吃了點東西後又睡著了。在那之後又過了多久?現在是黃昏?還是黎明?
沒關好的玻璃窗在另一頭喀喀作響。風應該就是從那裡灌進來的吧,難怪那麼冷。雖然身上蓋了件大衣,地面上也鋪了壓平的瓦楞紙箱,但好像還是不夠。
第十四章
回想起來,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種事了。像是地縛靈一樣杵在同一個地方,目不轉睛地掃瞄著每個經過眼前的人的長相,偶爾還踮腳、轉頭,向人群走出來的方向張望。這種擺明是在找人的動作似乎吸引了幾道目光,甚至有人在走遠後還回過頭來。外校的學生站在這裡就這麼稀奇嗎?
「奇怪了……明明沒走錯啊?」
抬起頭向被窗簾遮擋的屋內張望,又轉頭確認固定在外牆上的門牌,從數分鐘前開始,大坪孝輔便一直反覆做著同樣的動作。但無論他怎麼看,都感覺不出來屋內有人活動的氣息。冬季天黑得早,隨著周遭光線慢慢減弱,這種沉滯感也被襯托得更加明顯。
「晚安。你在找人嗎?」
無視一路上對我投以嫌惡或疑問眼神的學生們,我的耳畔只響著自己奔跑的腳步聲和彷彿要破表的心跳。高昂的情緒模糊了我的感官知覺,直到我衝上無人的校舍屋頂時都還在每一次喘息間狂飆。
逃到這裡就安全了吧……不,怎麼可能。這時候下面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?做出這種事,恐怕很快就會有人來找我吧。我能逃的地方,終究脫離不了這道圍牆。
稍微冷靜下來後,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在顫抖,腳也因為剛才的全力衝刺而微微發軟。我找了一處陰影靠牆坐下,十指交握著緊縮成一團。
走回收銀櫃台,彷彿在配合我微小的嘆氣聲般,放在檯面下的電子鐘顯示幕正好跳到三點整。隨意環顧了下店內,儘管隔著窗簾,依然可以看到午後的陽光,挾帶著炎暑的熱氣照在客席上。
暑假開始後,即使是平日下午,店裡的座位也經常坐滿一半以上。內場接到的點單幾乎都傾向冰品或較為清爽的口味,看來應該有不少人是被夏季高溫趕進來的吧。目前沒事可做的我望向某一桌的年輕女孩,她正一邊和朋友閒聊,一邊挖起杯中的聖代送進嘴裡。
在White Dream待了兩年,還算愉快的打工生活如今也要告一段落了。雖然我並沒特別想唸大學,但也沒有不想去唸的理由。既然身邊的朋友們都是升學組的,家裡也希望我繼續當個學生,那就這麼辦吧,反正也沒什麼不好。暑假結束後,就把這裡的工作辭掉,開始專心準備考試吧。